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• 東西問｜皮特·赫爾曼：人工智能，是人權進步的助推器還是絆腳石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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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　　中新社北京6月29日電 題：人工智能，是人權進步的助推器還是絆腳石？

  　　作者 皮特·赫爾曼(Peter Herrmann)中南大學人權研究中心研究員、歐洲科學與藝術院院士

  

  　　一般而言，法律的核心，在于設定抽象的規(guī)則，提供普遍適用的解決方案。它試圖用概括性的語言，回應紛繁復雜的現(xiàn)實問題。這一點在人權領域尤為突出，因為人權所關涉的對象，規(guī)模龐大、背景多元。

  2020年1月10日，以“有家·有愛·有夢想”為主題的2020年“夢想驛站”活動在重慶火車北站開啟。圖為法律服務機器人為春運旅客提供咨詢服務。中新社記者 陳超 攝

  　　理解人權及人權法，不能脫離社會經(jīng)濟基礎與歷史脈絡。但我們必須承認，物質(zhì)條件的保障是基石，人首先要解決溫飽，才能考慮其他權利，這些因素相互關聯(lián)，并非孤立存在。放眼全球，不同國家、地區(qū)和大陸之間，物質(zhì)發(fā)展水平差異顯著。有些地區(qū)高度發(fā)達，有些則連基本生存需求都難以滿足。然而，物質(zhì)條件相對落后的地方，或許在其他方面擁有極其寶貴的特質(zhì)，這些特質(zhì)深刻影響著當?shù)厝藱嗟慕庾x與實踐。

  　　顯然，各方都有所長，亦有所短。關鍵在于，各國、各地區(qū)應攜手合作，共同制定具體的規(guī)則。中歐在人權領域設定共同目標，這很重要，但我們應該看得更遠，將其視為關乎人類共同未來的議題。眾說紛紜中，“合作”尤為關鍵。我們必須摒棄為一己私利而進行的無謂競爭。“一帶一路”倡議和“金磚國家”合作，正是朝此方向邁出的堅實步伐。歐洲尤其需要認識到，生活絕非魯莽的個人冒險，而是與社會責任息息相關。

  2025年6月11日，第二屆“一帶一路”科技交流大會開幕式暨全體大會在四川省成都市開幕。圖為會場外數(shù)智四川蜀里安逸會客廳的“大熊貓”吸引外國嘉賓合影拍照。 中新社記者 劉忠俊 攝

  　　在此背景下探討人工智能在人權法律領域的作用，需區(qū)分立法系統(tǒng)的不同視角、角色與功能。從法理學角度看，人工智能的抽象性似乎為理解抽象的人權概念提供了完美工具。作為工具，它并不會取代傳統(tǒng)的制衡機制，但能提升效率，讓某些應用在技術上更便捷。然而，人權發(fā)展的歷史告訴我們，其真正意義源于具體實踐和“客觀共情”，必須將其置于具體的社會歷史條件和獨特性中考量。

  　　我們面臨的問題在于，如今的人力資源問題被越來越傾向于從制度和程序層面審視。人工智能或許有助于解決這類技術性問題，比如確保制度連貫性、優(yōu)化管理流程。但風險也隨之而來：它可能將我們進一步推向形式主義的法律實證主義深淵，從而忽視最核心的問題——正義本身。

  2025年4月30日，在福建福州舉行的第八屆數(shù)字中國建設峰會現(xiàn)場，中國南方電網(wǎng)有限責任公司展位的人形機器人模擬自主完成變電站巡檢情景。 中新社記者 張斌 攝

  　　人工智能可以成為推動合作的重要工具，但關鍵在于，它只應作為技術手段和工具使用。當下，隱私保護、數(shù)字鴻溝等問題同樣緊迫。只要全球尚未形成統(tǒng)一、清晰的現(xiàn)實圖景，而階級與權力結構又不斷分化著現(xiàn)實認知，我們就必須慎用普遍性概念，同時嚴格管控AI的應用。

  　　人工智能的發(fā)展，正對通常被稱為“第四代人權”的數(shù)字人權構成潛在威脅。這一代人權的核心，是將人權視為保障人類“社會性存在”的維度。世界并非非黑即白，但可以說，歐洲文明在某種程度上偏離了社會責任和社會性，轉向了對個體和利益的過分強調(diào)。而在中國，“和諧”哲學仍占主導地位。

  　　這意味著人與自然被視為一體，同屬宇宙不可分割的部分。兩者密不可分，不存在單方面的剝削。人工智能作用的關鍵，在于其背后的應用哲學。它能解答問題，但人類仍需要提出、設計問題，這正是人工智能無法代勞的。因此，諸如“2025·中歐人權研討會”這樣的交流平臺，能夠發(fā)揮至關重要的作用。

  　　我認為，雙方可以在此領域相互借鑒。在增進共同理解的基礎上，將AI發(fā)展為追求正義的工具，并探索善用之策。但必須清醒認識到：機器不會主動發(fā)問。就我個人教學經(jīng)驗而言，培養(yǎng)學生“提問”的能力，恰恰是核心目標，盡管這比單純講授法律條文和行為規(guī)范耗時更多。

  　　人工智能的積極意義，應在于彌合社會鴻溝，促進對“第四代人權”的共識。合作需要通過不斷提問和深化理解來實現(xiàn)。當AI在這方面尚力有不逮時，“金磚國家”、共建“一帶一路”等合作機制或能扮演關鍵角色。(完)

  　　作者簡介：

  皮特•赫爾曼。作者供圖

  　　皮特•赫爾曼(Peter Herrmann)，現(xiàn)任中南大學法學院教授、中南大學人權研究中心全職研究員、歐洲科學與藝術院院士，2023年中國政府友誼獎獲得者。曾任職于愛爾蘭國立科克大學、浙江大學等高校，在德國柏林批判理論研究所等若干歐洲學術機構兼任學術職務，任多家國際學術期刊學術委員會委員。參加歐盟委員會、經(jīng)合組織等主辦的研討會30余次，十余次參加聯(lián)合國人權理事會會議、國內(nèi)人權學術會議并做主旨發(fā)言。出版Human Rights-Looking for the Future系列叢書。依托中南大學人權研究中心創(chuàng)辦“HRUG”(Human Rights: Universal and Global) 人權學術小組和“HRUG”人權研究網(wǎng)站，迄今已發(fā)起、組織數(shù)十次學術交流活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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